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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转载】冷氏双娇6(ff)作者不详侵权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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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乱点鸳鸯
    雪融之时,熹微的日光隐现云端,映得天地间一片祥和之光。

    冷冰儿的伤并不算重,养了几天便无大碍。娘亲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,探望得勤了,却是因为雪儿与自己住在一起。娘亲看望雪儿时,顺便也探探自己的病情。那神情依旧是冰冷,毫不在意的。在娘亲面前,雪儿倒是对自己问寒问暖,张罗着侍女为自己上药端汤,关怀备至。

    日子在苦楚中熬煎,冷冰儿的话语愈来愈少,面上的神色也愈来愈冷清。她在铜镜中察觉鬓间有根疏离白发,正待去拔,方觉接连藏了若干根在其中,只得作罢。眼窝下,两抹深深的郁青,亦显得容颜格外憔悴。

    自那日与项子彦分别,到如今已有半月之余。眼见雪儿经常自由出入绛月内外,冷月只关心其安危,从不过多干涉其动向。而冰儿却自小就被限制了自由。

    冷冰儿看不透雪儿笑容中潜藏的端倪,亦不知道她每日往来的都是何处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她和项子彦依旧郎情妾意。而项子彦似乎早把自己抛在脑后。

    此日天已向晚,暧暧斜晖洒落在人周身,犹带一丝温暖余情。冷冰儿交握双手,发觉左手比之右手,还要冰冷一些。那么左手与心脏的冷度相比,哪个又更胜一筹呢?

    正自思量,忽觉鼻息间一抹淡雅的沉水香气,蓦地抬头,冷月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面前,负起双手,眉目间有依稀的寒意。

    毫无征兆地、下意识地双膝点地,恭声问安。

    冷月抬了抬手,示意她平身,兀自穿过庭院走近阁内。冷冰儿亦跟了进去。

    “娘,姐姐没在屋里。”料想娘亲决不会专程为自己跑一趟,冷冰儿如是说着。

    冷月斜睨她一眼,微一皱眉,冷冷道:“本宫是来找你谈话。”

    冷冰儿一怔,扬起脸,母亲的目光复杂而辽远。不觉又低下头去,眼底浮起水雾来。

    自姐姐认亲,这还是,娘亲头一回单独面见自己。她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凄凉。

    冷月径自落坐于堂中坐榻上,环视一番,冰冷的目光便胶着于冷冰儿身上,上下打量着问道:“身上的伤可痊愈了?”

    冷冰儿眼眶一红,默默颔首。

    “雪儿的生辰本是佳期,你的所作所为,过分了些。”冷月漫不经心地说着,语气平淡,也无苛责。

    冷冰儿只觉鼻子发酸,酸楚一直冲得睚眦欲裂。她忍了片刻才道:“娘,是否无论女儿说什么,您都认定是女儿心存歹念呢?”

    冷月沉了半晌面孔,方又道:“你颈上所佩是百毒不侵的玄玉,雪儿却没有这等幸运。”

    冷冰儿思忖着母亲的话,着实寻不见这一句与上一句之间的关联。愣了半晌,忽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,方解下脖颈上的幽黑玄玉,双手捧着呈上:“娘,让姐姐戴上它吧。”没有什么迟疑,是因为她清楚,姐姐才是母亲真正的女儿。

   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冷月叹口气,并没有去接她手中的玉,面孔虽板着,声音不觉已温和许多:“娘不是这个意思,既然曾加赠于你,就不会将其收回。你且佩戴好,莫再轻易取下。”

    冷冰儿心中微暖,黯淡地眼波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,真挚一揖道:“谢谢娘的恩典!”

    冷月看在眼底,只淡淡一笑,笑容稀疏得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。冷冰儿却清清楚楚捕捉到这来之不易的笑容,得了恩赐一般,不觉亦是甜甜笑了一下。她平素很少笑,笑起来竟是这般乖巧动人,我见尤怜。

    “冰儿,你已过了十八岁,娘不能永远留你在身边。本宫为你觅了一门亲事,是欧阳世家的公子,吉日已定。”冷月娓娓切入正题,声音却冰冷,不容商量。

    冷冰儿一怔,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:“娘,您是说……”

    冷月唇角一扬,冷笑道:“怎么,你胆敢质疑娘的话么?”

    冷冰儿连忙摇摇头:“女儿不敢,女儿只是不明白,娘为何忽然提及此事……”

    冷月目色阴沉,看不出喜怒:“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没有什么好奇怪的。此事就这么定了。”

    “娘,”冷冰儿忽然鼓起勇气,凄然道:“您这么做,是为了雪儿吗?”

    心事被说中,冷月目光一寒,怒意慢慢聚敛:“你在说什么!”

    冷冰儿顺下睫毛,迟疑片刻,终又直言道:“为了让女儿彻底死心,为了让项公子与雪儿之间再无后顾之忧……您便匆忙定下这门亲事吗?”

    只听“啪”地一声,冷月狠狠拍向桌角,勃然大怒:“你胡思乱想些什么?本宫是为了你着想,才费神寻了一桩亲事给你,你却在此如此肆意胡言!”

    冷冰儿身子一颤,慌忙双膝点地:“请您息怒,女儿错了……”
    冷月看见她这副模样,心中不觉一阵厌恶,耐性顿失。她冷冷一哂,也不再去考虑她是否能接受,当下话锋一转:“你说的不错,雪儿之前确实找过本宫,并说出她对于项子彦的情愫。正因如此,本宫便为你安排了这门亲事,为的正是让他二人心无旁骛的相处。本宫这么做,你又能如何?”

    那一字一句极其决断清晰,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,无需解释。

    冷冰儿听着听着,却仿佛听见内心深处,一处透明的琉璃,被生生碾碎了。

    扎得柔软的心,好痛。

    原来是因为这个,娘才来找自己说话。原来是因为这个,娘才对自己说了一句关心的话。

    可是,娘明明知道,自己也曾深爱着他。

    况且,娘曾经竭力拆散自己和项大哥,为什么在姐姐这边,就完全反了呢?

    可惜她却根本不敢开口质疑,也深感自己不配去妒忌姐姐,然而想着想着,泪水却很自然地盈满眼眶。

    “娘,您又何必担心,如今项子彦正与雪儿姐相携相依,女儿……又哪里会被记起呢?”含泪的婆娑的眼,哀伤的痛楚的声线,却在那绝美弧线的唇角,上扬起故作坚强的微笑。心,却早已痛得失魂落魄。

    冷月冷冷道:“那最好不过了。”之后,仿佛极不信任地,唇边泛起冷笑,“不过,媒妁既已谈妥,婚期业已定下,不许再妄自多言!”

    忽然瞥见冷冰儿眼中一道绝望的光,冷月心中倏地一痛,声音不觉柔和下来:“冰儿,娘绝不会害你,你不必过于担心。”看着女儿强忍却肆虐的泪水糊在面上,她想要伸手去抚,可是心中这样想,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。沉寂片刻,她长身而起,再不去看心痛欲绝的冰儿,向门外缓缓踱去。

    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,冷冰儿却没有任何感觉。从小到大,她仿佛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冷酷无情。想想身边的姐姐,她同样习惯了那种明显的不公平。从她懂事以来,她便明白,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姐姐才是母亲真正的女儿。而自己,只是一个不该诞生在世界上的人。她并不恨姐姐,从来都不曾有,因为姐姐才是母亲的骨肉。而自己,只是姐姐的替身,而大多数时候连替身都不算,只是机械地听从母亲的命令,机械地充当出气筒。她如此顺从,只不过想看见母亲稍纵即逝的笑容,即使那笑容并不会带着温暖和慈和。

    那么如今,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呢?在母亲的话里,她如此的碍眼,如此的多余,她又何必再停留在这冰冷的世界上,惹人厌弃呢?冷冰儿苍白的脸映在散发着如水光辉的刀锋之上,一丝凝结着血的暗红色,隐隐地沉淀在刀尖上,无声无息地渗透……

    “少宫主!”伶俐手中的瓷碗啪地一声摔碎在地,瞧着冷冰儿白玉一般光洁的脖颈在尖锐刀刃之下慢慢切出血丝,她大惊失色地呼喊,“您快停下来!”

    冷冰儿眼神空洞地望着她,没有说话,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停下。

    “少宫主,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,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?”伶俐声音颤抖,仔细斟酌着每一个用词,唯恐哪句不当,触怒了本就情绪激动的她。

    商量?娘亲的话,哪里可以商量?

    与其被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,与其被娘亲、被姐姐如此厌弃,与其留在世上成为姐姐感情的阻碍,不如就此快意一刀,一了百了。

    “少宫主,您想想宫主的感受吧!您这样轻率的举动会带给宫主多大的伤害!”见冷冰儿不为所动,伶俐忽的加上了这句。

    冷冰儿微楞,剑刃一僵,剑尖慢慢悠悠滴下血来……

    如果自己死了,娘会难过吗?

    虽然说娘亲一直待自己不那么温情,可是谁说她完全不在意自己呢?她七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,母亲一直抱着她哄着她,为了照顾她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。这么多年来,虽说她们之间很少有温馨的场面,她从不敢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在母亲怀里撒娇,可是母女之间早已结下了不解的情缘,打断骨头也是连着筋的。

    如果自己这样轻易死去,又怎能报偿母亲养育自己的三春之晖呢?

    长剑落地,血水破碎。

    “少宫主!”欣喜而又心疼,伶俐连忙跑过去,抓起一块纱条去擦拭她颈上的鲜血。幸亏未伤及大动脉,然而剑痕甚深,纱条刚一覆上去,便染得透彻。

    伶俐擦着擦着,冷冰儿却连眉头都不皱,恍然一个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。伶俐有些哽咽:“您到底是怎么了?少宫主啊……”

    望着侍女泪流满面地样子,冷冰儿有些凄凉地一笑,孤零零地魂魄当何去何从,但觉冰冷泪水瞬间滂沱而下。

    不论冷冰儿是否接受,不论她颈上缠绕的纱布有多么刺眼,聘礼既下,婚期既定,一切就要有条不紊的准备着。对方是名门望族的公子,虽然门当户对,虽然口碑甚佳,却终究是没有感情的陌生人,何况她内心深处早已藏了一个人。那么深刻,那么绝望,却依旧鲜活地跳动在追忆里,在每个难眠的夜晚痛彻心扉。冷月却似乎刻意忽略这些,只一心让冰儿穿上嫁衣,风风光光地走出绛月宫。

    因为冷冰儿,她错失了营救女儿的最佳时机,被迫与雪儿分离了十六年。她将冷冰儿一手养大,教她武功习字,给她锦衣玉食,如今又看着她出嫁,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圆满的事情。

    虽然说这最后一桩,对于冷冰儿来讲不是圆满的天堂,而是万恶的地狱。

    雪儿整日喜气洋洋地拉着冰儿去挑选嫁衣,冷冰儿看着她无比殷勤的样子,勉强笑笑,心中却是一片冰凉。母亲时常过来看看她们,也只有看着雪儿时,才会流露出那血浓于水的疼惜。

    冷月亲自为冰儿准备了一份出嫁的礼物,用精美的匣子封好,让雪儿去交给她。

    这是冰儿有生以来,头一次收到自己的礼物。相信她一定会喜欢。

    冷月这样想着,唇角竟不觉浮起难以觉察的温情笑意。

    除去雪儿这层因素,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而对方又是她心目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选。她并不认为草率安排这场婚事有丝毫不妥。

    至于冰儿的感受,相处总能增进感情,就让他们在婚后相敬如宾吧!

    雪儿抱着装着礼物的匣子,在月光袭来时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,笑容诡异地走向西苑冰儿的房间。寝宫分东西两苑,自雪儿认亲,东厢便让给雪儿住。古往今来皆以东为尊,从细枝末节处,尽皆体现了冷月对于雪儿的舐犊之情。冰儿虽明白,却也不甚在意。反正无论东厢西厢,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孤单地往来,夜色静穆时,轻轻吹出箫管的百转千回。

    是也,那箫声依旧清冷、孤单,还掺杂着难以排遣的苦闷。雪儿见西苑门口守卫的侍女,挥挥手驱散所有人,慢慢走了进去,停在那箫声弥漫的院落里,深恶痛绝在眼波中微微流转。

    这样的清冷,她不是没有体验过。这样的无助,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。

    依稀记得幼年时在亲戚家寄居的日子,由于是养女,少不了旁人的白眼。舅母是个凶悍的女人,整日对着舅舅和一家人大呼小叫,嫌多了她这个寄生虫。舅舅生性懦弱,不敢说什么,其他人也不想多事。舅母的两个儿子对她也是深恶痛绝。她一直不明白,为什么父母不愿意把自己养到身边,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乡下的舅舅家,让自己忍受寄人篱下的日子。唯一给她温暖的是哥哥。印象里他英拔的身子,谦和的语调以及温暖的笑容给了她关于亲情唯一的念想。

    哥哥经常过来看望她,顺道把父母给舅舅家的金银细软带来,因而哥哥的到来就是舅母唯一给她好脸色的日子。哥哥不时给她带来街上的小泥人、糖葫芦以及甜甜的米花膏。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哥哥笑着看她狼吞虎咽地吃米花膏,怜惜地说:“小馋猫,没人跟你抢,慢点吃啊。”她永远忘不了,哥哥死前曾跟她约定,带她去吃最甜最好吃的米花膏。一切都已经回不来。

    她永远忘不掉那一天,养父沉痛的叹息声和养母悲惨的痛哭声,忘不掉哥哥中毒身亡时青紫的面庞。他那样年轻,却也永远定格在弱冠之龄。再也睁不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,再也张不开口称自己一声妹妹。

    这一切,皆由冷冰儿一手造成!皆因哥哥那日去轩辕教赴宴,便成了无辜的牺牲品!

    她好恨,恨得牙关紧咬,恨得睚眦欲裂。然而展开计划之时,并不能显露一丝一毫。那只带毒的蜈蚣,是她趁冰儿不留意时,偷偷放进去的,为的就是让冷月迁怒于她。看见冷冰儿被刑责后的惨状,她心中竟莫名升腾起难以言喻的痛快!她要复仇,要让冷冰儿不得好死!只有如此,她才对得起无辜枉死的哥哥。
    老天真是喜欢开玩笑,她最恨的地方竟然就是自己的家,她最恨的人竟然就是生母的养女!不过正好,仗着冷月是自己的亲娘,又疼爱自己至深,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慢慢折磨杀死哥哥的凶手冷冰儿。

    莫测而残酷的笑意,慢慢浮起。

    心口剧烈的一痛,却是她自己击中的。

    用力过猛,手上再也无力,匣子咣当一声砸在地上,一只白玉箫管连带摔了出来,折成两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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