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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【转载】冷氏双娇10(ff)作者不详侵权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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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进退维谷
    人在深夜降临时总是脆弱的,感性的。在浩渺苍穹与星辰零落中尤显得无助与绝望。内心在这个时候变得愈发柔软、敏感,易受感动。

    然而次日晨曦初起,在那融融暖光中,不由自主将抑郁情绪冲淡。夜晚的惆怅便不再那边惆怅,夜晚的沮丧也不再那么沮丧。心重新被包裹上坚硬的外壳,面上重新画好精致的妆容。于理于情,都将一切的一切再度拒之千里。

    冷冰儿接过楚翊刚刚熬好的药汤,那是他放于瓷碗在冷水中冰了片刻,待那温度恰好适宜时才端给她的。药汤极为苦涩,喝下一口就恨不得全部吐出来。然而她只是默默地一口口喝着,面上神情恬淡,如此苦楚也没让她皱下眉。

    并非故作坚强,只是自小就习惯了,即使苦楚万般也只好自己承受。没有人会心疼和在意。

    楚翊看着她一声不响地喝着,眉目间增添了几许静默的温柔。待她饮尽,便似变戏法般拿出一块蜜糖来,轻轻笑道:“知道你不怕苦,但还是吃了它吧!”

    冷冰儿一怔,伸手接过那蜜糖,动作有些生硬。

    蜜糖融在口中,甜于心底。苦涩被驱散,无论舌尖还是心头。

    在他温柔的注视下,她冰封的心亦随着那蜜糖渐渐融化。可是无论如何,她也难以忘怀曾经的那个人,爱他至深也怨他至深。

    她缓缓别过头去,不愿与他眷恋的目光相对。

    楚翊却心神荡漾,宠溺地望着她吃糖的可爱模样。

    不多时,但闻得谷内脚步声移近,楚翊走出宅子,见一位威严的美妇与昨日所见的不速之客前来,美妇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焦急。

    “冷宫主?”楚翊迟疑了一下,上前彬彬有礼道。

    冷月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下,沉声道:“我女儿呢?”

    楚翊没有作声,眉目间有些犹豫。项子彦走近他:“楚大夫,可以让我们见见冰儿姑娘吗?”

    楚翊刚要回答,冷月不可一世的声音蓦地响起:“冰儿在哪里,让她即刻出来见我!”

    宅内,一个瘦弱的身影,微颤。

    楚翊蹙眉,眼前这位威仪万千的宫主,想必就是冰儿的娘亲了。正是她用严刑和冷漠去残忍地对待那颗无助的心,正是她碾碎了青葱岁月全部的向往和憧憬。冷冰儿的痛,都是她一手造就的。

    想到此,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:“宫主请回吧,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    冷月刀一般的眼神盯着他,冷冷道:“你以为你是谁,敢同本宫这样讲话!”

    房间内那声细微的叹息,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。三步并作两步到门前,全然不顾楚翊的阻拦,一把推开木门。

    那一瞬间,她看见朝思暮想的女儿,竟然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!

    禁不住内心的喜悦,冷月快步上前,想要抱住一脸无措的冰儿。

    冰儿却下意识地退后几步,有些畏惧,有些生疏。

    楚翊走了过来,拦在冰儿身前,眼神坚决。即便势单力薄,他也不允许再有人,伤害他的冰儿。

    “冰儿……”冷月声音微微颤抖,眼眶隐约见了泪光。

    冷冰儿沉默了一会,让楚翊先出去,然后走近冷月,习惯性地双膝触地,恭敬而陌生地开口:“宫主……”

    冷月心中一寒,凝视着膝下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养女,叹息着道:“看来,你是不打算认娘了……”

    冷冰儿忽然抬起头,泪水夺眶而出:“是您不要认我的,您说母女情分恩断义绝……”她多日来的委屈瞬间崩猝,哽咽着道,“您的女儿只有雪儿一人,我……只不过是被生父母遗弃的弃儿,罪该万死的孽障……”悲从中来,一时间竟不能自已。狠狠压制着内心翻滚的绝望和痛楚,她双肩不断颤抖着,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。但听得呜呜咽咽的声音,好不凄凉。

    看见她这个样子,冷月的内心好似被千把刀同时凌迟着,悔恨交织,平素再冷漠,此刻竟也落下心痛的泪水。她伸手拉起冰儿,仔细打量着她:“冰儿,你是我一手养大的,听你叫我第一声娘亲,看你写下的第一笔字……冰儿,你虽非我亲生骨肉,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,也早已超越了血缘。”

    冷冰儿不习惯娘亲这样的刻意亲近,冷月的手去拉她起身时,她竟然下意识地想要闪躲。终是在娘亲冰冷指尖的触摸下,内心腾起难得的明晰的温情。

    虽然不是娘亲的亲生骨肉,虽然她们之间并无丝毫血缘关系,她却总觉血脉深处有着酸楚的依恋,那种依恋,似乎是与生俱来的,而非养育所带来的习惯。有时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莫名就觉得仿佛看见了娘亲,那眉宇间的惊人神似,似乎有无法抹杀的连襟。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,既然不是娘的骨肉,为何在容颜上与她如此相近?

    可惜,无论是养育多年的感情,还是心底深处的依恋,都无法抵过血缘的重量。可惜,可惜自己始终不是亲骨肉。雪儿只不过一句话,就能让娘亲生出杖毙自己的愿望。这些日子以来,每每想起杖毙这两个字,她依旧不寒而栗。未料到这样残忍的刑罚,竟然是娘亲要施行到自己身上的!那一声杖毙的命令,难道没有斩杀母女深情吗?

    “宫主,”冷冰儿淡淡开口,“您既然已经寻回亲生女,冷冰儿的存在也没有意义了……您往后多多保重……”她再次跪下来,向冷月拜了拜,然后向门外走去,再也不回头。

    “冰儿……”冷月被晾在当场,心痛地闭上了眼睛。

    是夜,冷月宫主独立月下,眉宇间,化不开的怅惘。

    冰冷的院落里,万籁俱寂。清辉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。

    “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,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。”她淡淡吟着这句哀婉的词,幽幽叹息。

    此时的她,不再是那个叱咤武林令人闻风丧胆的绛月宫主,不再是那个心里扭曲杀人如麻的女魔头。

    此时的她,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,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母亲,一个落寞而无助的弃妇。

    若论失去女儿,事实上她不久前才找到女儿,那个她思念了近二十年的亲生骨肉。她失去的是收养的女儿,那个被她故意忽视的女儿,那个被她折磨了近二十年的女儿—冷冰儿。

    那个冬天,脑海中的追忆依旧清晰。遥想那日她无助地抱着被换走的女婴,在漫天飞雪中冻得几近晕厥,女婴的小脸也被冻得惨白惨白。她解开上襟的扣子,让女婴的小脸紧贴自己,用体温给她取暖。望着这冰雪覆盖没有一丝希冀的天空,冷月决定给这个女婴起名“冰儿”,以此来提醒自己人生中曾有过如此绝望的一个冬天,以此提醒自己永不泯灭报仇雪恨的愿望。

    冰儿从小就很懂事,比同龄的孩子早熟。她总是睁着一对水灵无辜的大眼睛,默默接受自己交代的一切任务,从没有任何迟疑或怨言。而当午夜梦回,冷月宫主掩面哭泣时,冰儿就用小手轻轻去拭她面上的泪痕。

    “娘的泪水,女儿会替您拭干的……”

   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次,也是在悬崖边上。那年冷冰儿只有十二岁。

    “啪!”鲜红的掌印深深烙在冷冰儿脸上,她颤抖着蜷缩在角落,手捂着生痛的脸颊,强忍着眼中湿热的泪滴。

    “说!你到哪里去了?”冷月宫主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女儿,怒气十足地指着背篓中的几株枯黄的野草,“本宫之前罚你在房间里背心经,可是才离开一个上午,你就野到悬崖摘花去了!要不是本宫及时发现,你早都没命了!”

    越说越气,一脚踹在冷冰儿胸口,冰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,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。

    “娘……咳咳……女儿不是贪玩……您听我说……”冷冰儿紧紧捂住胸口,可怜兮兮地解释着。

    “还敢狡辩!我看你是欠打了!”冷月宫主厉声喝斥,手一伸将挂在墙上的藤条吸入掌中。

    冷冰儿跪走到近前抱住母亲的腿,带着哭腔哀求道:“娘……女儿是去采药……”

    “宫中藏药丰富,何需你去采药?!何况悬崖边上会有什么药?!”冷月宫主低头睥睨着自己的女儿,沉声责问,“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?你好大的胆子!”她见冰儿迟迟不肯乖乖受罚,索性一把扯下她淡粉色的裤子,扬起藤条照着那□的皮肉就是重重一下。

    “呼—啪!!!”一道淡色的红痕。冷冰儿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,身子随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。“呼—啪!!!”“呼—啪!!!”“呼—啪!!!”“啊啊~~~~疼啊~~~~”冷冰儿凄惨地叫了出来,实在是太疼了啊,她痛得不支扑倒在地上。两道明显的肿印覆盖着方才的红痕,交错处深深陷了下去,仿佛有暗红的血迹在其中酝酿。

    “跪好!”冷月宫主见她趴在地上挣扎,横眉一斥。

    冷冰儿本能地双手去捂被抽打得滚烫的皮肤,手刚一接触臀部,又是一藤猝不及防地狠狠招呼上来,在她手背上留下深深一道鲜红的血印。她痛得失语。

    此举更是激怒了冷月宫主,她只道她在抗刑,一咬牙用尽力气重重地鞭打,藤条越落越急,越落越狠,眼见那白嫩的皮肉上横竖交错着深浅不一的肿痕。冰儿带着哭腔不断地求饶,直到哭声也越来越微弱。

    “你知错没有?”藤条急急一收,冷月宫主低头望了眼冰儿,见她一张樱唇已被咬出血来,心里不由得一疼。

    “女儿知错……”冷冰儿痛得晕晕沉沉的。

    “自己说,哪里错了?”这么说,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,好停止责罚。
    可惜冷冰儿怔了怔,迷茫地抬头,看着母亲:“女儿……哪里错了?”

    “放肆!”冷月宫主登时气得面色铁青,举起藤条死命往冰儿身上一砸,冰儿惨叫一声,一霎那藤条劈成了两截,冰儿白皙的皮肉上瞬时裂开一道长长的血口子。

    冷月功力深厚,下手狠绝,冷冰儿实在承受不住,失声痛哭道:“娘……饶命啊……娘……”

    冷月宫主冷哼一声,甩开半截藤条,犹自恨恨地骂着:“你不是嘴硬吗?你不是要造反吗?让本宫瞧瞧,你翅膀长得多硬!”

    冷冰儿抽泣着低诉:“女儿没有贪玩……女儿没有……”冷月宫主气得肺都要炸开了,这个小孽种分明是公开和自己作对!

    她随手拿起武器架上的金丝鞭,“啪啪啪!!!”劈头盖脸像冷冰儿臀上、背上抽去,带来凌迟般的剧痛。

    “宫主!”门外匆匆跑进来的是大护/法南苑,“宫主手下留情啊!少宫主都是为了替您找寻疗养的药,才会去悬崖处的……”

    金丝鞭蓦地一停,冷月的手悬在半空中。“你说什么?”

    “少宫主听说只有宿根草才能助您恢复元气,就跑来问属下哪里可以找到,属下说此种草世间难寻,只有海之深处、悬崖边上才会生长,没想到……”南苑气喘吁吁地解释,“都怪属下不好,让少宫主涉险,属下该死!”

    冷月宫主当日与神农帮帮主交战,虽然险胜,却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。为了恢复内力,她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。未料冰儿竟肯为了自己,爬上那惊悚的悬崖峭壁,还差一点失足跌下去!

    扬鞭的手缓缓垂下,手一软,金丝长鞭滑落在地,发出轻琮的声响。

    “没有贪玩……没有……”冷冰儿还在神志不清地轻声重复着。

    冷月俯下身,把蜷缩一团颤抖的冰儿紧紧搂在怀里,眼眶微微红了。

    这么多年以来,她总觉得没有给过亲生骨肉半点母爱,亏欠她太多。直到现在她才明白,她更加亏欠这个虽在她身边长大,却没享受到自己丝毫关怀的养女。

    已是三更,万籁俱寂,思绪越发凌乱。月光生生地投在她淡漠的眸中,似乎有温热的液体隐隐浮现。不知是月色清冷了人,还是人清冷了月光。

    “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。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。”

    医仙谷内,冷冰儿亦是彻夜难眠。

    诸多的离愁别绪,诸多的伤感绝望,让她说不清道不明地独自垂泪。

    索性披了外衫,吱呀一声推开房门,院子里凉风阵阵,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
    却听不远处传来清幽的笛曲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。若非一番彻骨的伤痛,哪里能洞悉到这曲调中柔肠百转的悲欣交集?

    她是熟悉这调子的,就像熟悉吹出这调子的那个人。

    那一瞬间,她没有犹豫,转身就要走回房间去。

    “冰儿,等等……”不用转头,就知道这充满磁性的清朗之声是来自谁的。

    “一句话都不想听项大哥说了吗?”项子彦走到她面前,低头凝视她,悠悠地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……”

    冷冰儿有些嫌恶地躲开他的眼神,淡淡的语调中没有任何感□彩:“我累了。”

    “冰儿,雪儿把一切都告诉我了……是我对不起你……”项子彦眼眸黯淡,“可是我依旧希望你可以放过雪儿,放过你娘,也放过你自己吧。”

    冷冰儿微微抬头,眼光里有捉摸不透的复杂。她悠悠开口:“一直以来,我都想知道,如果当初没有我娘的阻拦,你……你会选择和我一直走下去吗?”

    彼时她偷偷潜入轩辕教内,被掌势的左右抓住,幸而为他所救。他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,笑容美得令人心醉;彼时她伤势初愈便下厨为心上人做了一桌失败的饭菜,他硬是皱眉下咽却谎称可口的温馨场景;彼时她身处绛月宫,在地牢里看见血迹斑斑昏死过去的情郎,痛不欲生地答应了母亲的命令;彼时她奉命出宫外只为与他重聚,却见苦心找寻的梦中人怀中拥着另一个女孩……彼时他说,彼此会爱对方一生一世,而如今,物是人非事事休。

    “冰儿,我只希望你幸福……其他的,已经不重要了……”项子彦避开了她追问的眼神,望向远处。

    已经不重要了?是啊,的确已经时过境迁。如今项子彦心中只有骆知雪,而她的身边也已经有了楚翊。为什么还要在乎,到底在乎些什么呢?莫非她内心深处还是忘不了他?

    “楚兄过来了,我想我也该走了。”项子彦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楚翊,淡淡道。

    楚翊看见冷冰儿迷离的眼光和苍白的面容,心下一阵疼惜。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项子彦,大概明白了个中曲直。

    他本性淡漠,不会有太多情绪化的反应,然而只要是关于冰儿的,他就难以平静了。

    略带厌恶的语调冷冷抛出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,又让她伤心了?”

    项子彦微微尴尬,他再次望了眼冰儿,看见她神情复杂。他又叹了口气,认真地道:“希望楚兄好好照顾她。”

    楚翊微微不屑,走过去把外衣披在冷冰儿身上,不再理会。

    直到项子彦离开视线,冷冰儿才开始大量楚翊。他的眼中流露出不同于项子彦的睿智和贵族气息,而是淡然的、清朗的、不染纤尘的恬静。他的拥抱轻柔但是安心,他的爱怜惜而温暖。

    在他的身边,没有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海誓山盟,也不会有撕心裂肺的痛楚。有的,只是云淡风轻的习惯,还有细水长流的依恋。楚翊见她这个动也不动地看着自己,一双乌黑的眼珠不知是喜是悲,突然怜惜地握住她纤细的双手,温声道:“在想什么?”冷冰儿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,心中徒升暖意,她说:“想你”。楚翊眼眶一红,将怀中的小人儿抱紧。这个让他心疼了多日的女孩子,终于重新感知到温暖。而那温暖,正来自于自己的力量。

    他却不知,依偎他肩头的冷冰儿,正百感交集地望着不远处的项子彦。项子彦看到此景,平静的神情下,不知是何等心绪。似乎是思绪万千,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。只是带着一种大略放心的微弱笑意,转身离去了。

    冷冰儿怔怔地看着他,全身都开始近乎僵硬的战栗。她想哭,却不知因何而哭。她想挣脱楚翊,却又不好拒绝这份温暖。一双失措而委屈地眼睛,无助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顺颊而下。却默默地让它流干,小心地不让自己啜泣出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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