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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【M/F】到阳光下

    我想,我该用很长的时光,走到阳光下去爱你。
    (此坑以剧情为主,拍在后面,会有的,但是不会纯拍,不喜勿入~)

    1.雨天

    郁潇坐到我旁边时,是一个雨天的下午。
    那时距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,看到他忽然出现 ,我惊得手里的蛋挞掉在了盒子里。
    “郁潇,你干嘛?”
    他指了指自己的位置:“陈非模考没考好,自闭了,非要去坐我那。”
   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只见我原本的同桌陈非缩在了教室的角落里——我猜每个班都有这样一个位置来安置这样一个学生,像郁潇这样的学生,因为平日过于吵闹,被班主任丢在教室的角落,单人单桌,与杂物为伴。
    “吃蛋挞吗?”我把我吃了一半的蛋挞从盒子里捡起来,剩下的递给他。
    “谢谢。”
    郁潇一手拿着蛋挞,另一只手抓起笔写字,一边写着数学题还不忘点评:“嗯,好吃。”
    一写就写到了晚上。

    “陈非,你回去不?不回去的话我拿两本书。”
    晚自习前,郁潇敲了敲陈非的脑壳,利落地抽出了一本理综卷、一本作文素材,然后溜溜哒哒地来到我面前。
    “我又回来啦,他这桌子太乱了,我先给他收了。”郁潇唠唠叨叨地收拾着陈非的东西,我撑着头看他折腾:“那你原来的桌子怎么办?不怕他给你弄乱了?”
    “嗯,有理。”
    他站起来走了,再回来时,手里抱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书箱。
    “我把东西搬过来了。”郁潇笑嘻嘻地跟我说,然后把陈非的东西抱到了主人面前。
    他的桌子的确是整洁的,与他本人看起来并不和谐。所有的书分类放好,每天的作业、每一张卷子都写好日期,平平整整地放在文件夹里。
    我笑他:“你看起来也还好,并没有恶劣到需要和拖把坐在一起。”
    像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事,郁潇以手掩面,浮夸地吸了吸鼻涕,一脸感动地看着我: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    我摇摇头。
    他一本正经:“因为我需要一个女同桌。”
    我正想开口讽刺他几句,我班里的男生,总是嚷嚷着想要女同桌。我一度非常迷惑,上学又不是相亲,女同桌又看不上他,为什么非要和女生坐一起。
   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,他凑过来,掰着手指头跟我分析:“如果我旁边坐的是男生,我就会跟他们厮混在一起,上课也会不老实;如果我一个人坐,就没什么能限制我,我也会我行我素照样扰乱课堂。但如果我旁边有个女生…嗯,我会收敛很多,克制一下,明白不?”
    我挂上职业假笑:“所以是我限制你了呗?”
    “不不不,”他连连否定,“挺好的,真挺好的,我也想克制一下自己,可惜之前没动力。”
    “那你自求多福,小心班主任发现之后,把你拎回去。”
    他点头点得很用力:“是是是,能坐你旁边是我的福气!”
    我一笔一划地练着字,手里攥着陈非留给我的字条。趁别人不注意时,我低头看了一眼内容,顿时气血上涌,用力把它揉成了一团。

    晚自习上到十点钟,我却九点半就困了。迷迷糊糊地写了几道题,终于撑不住了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    “快起来,何峰来了。”
    听到年级主任的名字,我一个激灵清醒了,连忙坐起来,装模作样地写字。
    目送着主任的身影离开教室,我松了口气,给郁潇比了个大拇指。
   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正在给前桌讲题,我把桌面收好,想着赶紧回去睡觉。正要站起来走时,郁潇忽然回过头看我。
    “拜拜,温温。”
    我停下脚步,朝他笑了笑:“拜拜,明天见。”
    “明天见。”
    我叫温以灵,是我妈从道德经里翻出来的名字,“神得一以灵”。

    2.天晴

    “神经病吧。”我看着眼前的表格,“还有两个月毕业,老头儿现在要重新排座位?”
    我面前的副班长摊摊手:“班主任的主意。”
    我想用一贯的推锅大法,正准备说“那你排吧”,话还没说出口,想起来一些事情,便把座位表拿回了自己手里:“那就不用大改了,微调一下,快高考了不折腾了。”
    “那班长你改一下吧。”
    副班长说完这句话就没影了,我看着座位表,咬着后槽牙发愣。
    座位表到了自己手里时才发现,我们班的人际关系是多么的错综复杂,想给某个人换个座,发现把他放在哪里都不合适,不是这两个人不和睦,就是那两个人有过什么秘史。
    “温温,要换座位啦?”刚刚胡闹回来的郁潇凑过来看着我写写画画。
    “去去去,别妨碍我。”我正闹心,不想和他闲聊,“换座位跟你有关系么?这一年你一直坐那个位置,根本不用动啊。”
    “我想要个女同桌。”他痛苦地哀嚎,“我不想坐那里了。”
    “咱理科实验班,总共就十几个女生,除去那些你不喜欢的,剩的没几个了,你想和谁同桌啊?”
    我扭头看着他,脸上带着苦笑。他看着我,思考了两秒,最后很小声地说了一句:
    “我觉得你就挺好的。”
    看我没什么反应,他补充了一句:“我觉得咱俩同桌挺好的。”
    我抿了抿嘴,点点头:“我也觉得,挺好的。”

    郁潇实在不是很招人喜欢的学生,上课下课一样闹腾,大有掀掉房顶的架势。但无论是老师学生,偏偏对他讨厌不起来,或许是他嬉皮笑脸的认怂让人没脾气,或许是他的古道热肠让人心软。
    只是要与他坐在同桌,恐怕没有人会愿意。
    但不知为何,这几天的相处,我竟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,以至于无视了所有同学的怜悯的目光,坐在了他身边。
    当天下午,他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所有东西搬了过来。我看着他忙活,春天连日的阴雨终于下完了,四月的阳光落在他的牛仔外套上。

    3.日出

    下课铃响起,郁潇站起来准备冲出去吃晚饭,看到我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,又收回了自己已经迈出去的腿。
    “温温,不去吃饭啊?”
    我摇摇头:“食堂人太多了,不想挤。哦我带了酸奶和水果。”
    “行,我走了,拜拜!”
    教室安静了下来,只有几个没有去吃饭的同学坐在原地写着未完成的试卷。室友拿着零食跑了过来,我收起书本,跟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。
    “咱去外边溜溜吧,教室里太闷了。”她拉着我走了出去,我们坐在教学楼外面的花园里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
    “嘿。”郁潇站得居高临下,把一个袋子递到我面前,“给你的。”
    我说谢谢,想伸手进去拿一个,他却把袋子往我面前推了推:“都给你的。”
    “哟,这么好?”我怀疑地看着他,“是不是没安好心?”
    郁潇笑了笑,没说什么就走开了。他停好山地车,跑过去跟几个男生打羽毛球。

    “你天天都不吃晚饭的吗?”
    几天后,他终于忍不住问我,眉头紧紧拧着。
    我想了想:“天气热了,我不如去超市买雪糕吃,要不要帮你带一个?”
    他脸上绽开了笑容:“那帮我带个小神童吧。”
    等我叼着雪糕拿着甜筒回到教室时,看到我的桌面上放着一个披萨盒,我正要骂是谁把垃圾扔我桌子上,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两块还带着余温的海鲜披萨。
    郁潇正在教室外面跟隔壁班同学聊天,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。
    我把甜筒扔给他:“谢谢啊。”

    学校举报成人礼的通知和模考的成绩同时发了下来,郁潇从班主任那里抢来了第一份成绩单,冲到了我的面前。
    “温温,你考的还不错。”他杵着桌子找我的排名,“年级十八名,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冲刺清北!”
    我瞪他一眼:“老头儿怎么把成绩单给了你?”
    他飞快地浏览成绩单:“我说我是帮你拿的,给班长总该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    “那你看够了之后帮我贴后黑板上吧,我正在忙着——”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“给这些劳什子的成人证书系上粉色的丝带。”
    我把丝带绑成的蝴蝶结举起来给他看:“瞧瞧,我们亲爱的班主任的审美,荧光粉。”
    他一下子笑出了声,拿起来看了又看,最后仰天大笑,就差戴在自己头上。
    “这是要干什么的?”笑够了之后,郁潇好奇的拿起我桌面上的丝带。
    “老头儿觉得,把这个证书卷起来再绑上丝带比较好看,”我拿出一摞证书,“这是全班的成人证书,我要把它们全都包装起来。”
    “这么多!”他撸起袖子,“我帮你弄。”
    那天的晚自习,我们弯腰在桌子下面,他把证书卷好举着给我,我用丝带在上面系一个蝴蝶结,远远望去,全是粉色。

    成人礼的一项仪式是父母和孩子互换家书,为了给我的父母留一个比较美好的纪念,我去礼品店搜罗了一堆好看的信封、手帐贴纸和胶带。写完长长的家书后,就拿着贴纸比划起来。
    “啧。”
    正忙着装饰信纸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。我抬头看向罪魁祸首:“你干嘛?”
    郁潇看着我摇摇头:“明天,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你哭了?”
    我皱眉:“你又在说什么没头没脑的东西?”
    他嗤嗤地笑了几声:“成人礼啊。”
    我气闷地打了他一拳:“你才哭,谁哭谁是小狗。”
    他来了兴致:“你说的啊!”
    我瞥了一眼郁潇的信:“你就一张草稿纸啊?”
    “多么的诚恳朴实,饱含了我的深情!”他拎起信纸甩了甩,哗啦啦的响。
    我扔给他两个信封:“紫的和绿的,选一个吧。”
    那是一个系列的不同款式,系列名是节气,一个是立夏,一个是大暑。
    他观察了很久,拿了大暑的紫色信封。我便把自己的信放进了另一个绿色信封里面,正好,立夏是美好的节气。
    我把信封的封口处用花瓣贴纸贴好,郁潇也蹭了一个,心满意足地把家书放在桌面上,等着爸爸妈妈过来。

    “呀,我儿子这里也有一个这个。”
    第二天的家长会,郁潇的妈妈和我妈聊的很开心,并且惊喜地发现他儿子的信封以及封口的小心思和我妈手里的一样。我坐在旁边和郁潇对视一眼,看着两个妈妈结伴去了操场,并且一起坐在看台上,活像多年的好姐妹。
    而我坐在操场上,旁边的人,还是他。

    “现在,请家长和孩子们,一起打开家书。”
    班主任把提前收上来的家书分发到我们手里,我忍不住猜着自己的父母会写些什么内容。忽然有人叫我名字,然后,除了鼓鼓的信封,还有一个夸张的礼物盒被塞到了我的手里。
    我一脸茫然:“这是什么啊?”
    “你妈妈给你的。”
    我拆开礼物盒,发现里面是一个相册——我妈把我从小到大的照片贴在了diy相册里,我慌忙合了起来。
    “宝贝:”
    这是我妈写的信,我往后翻了两页,看到了另一种笔迹:
    “亲爱的女儿……”
    虽然并不熟悉,但也能认出来,另一份是我爸写给我的。不知为何,还没看内容,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了。
    “这么长,怎么看的完啊。”
    我忍着泪水开玩笑,说出来的声音却是颤抖的。
    可能是我妈留给我的巨型盒子引起了轰动,可能是我欲盖弥彰的玩笑话暴露了自己此刻的情绪,看完信后,我不能自已的眼泪被周围人尽收眼底。
    坐在我斜后面杨凡把上半身探过来:“需要纸巾吗温姐?”
   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,没有说话。
    杨凡又开始了他一贯的长篇大论:“这没什么尴尬的,很正常啊,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中国人都会在这种时候哭的,你——”
    “杨凡,别压着我,坐回去。”
    郁潇忽然开了口,把扒着他肩膀的杨凡按回座位上,然后转过身正对着我。他很高,肩膀很宽,甚至完完全全把我罩在了里面,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    然后,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,他递给我一包纸巾。
    “鼻涕都流出来了,再不擦我拍你丑照了啊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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