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荷（九）

“四不可卖弄炫技”“嗖－啪！”楚荷身形一顿，疼得张着嘴说不出话，待大家的眼神都透出异样，楚荷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愧的满脸通红，连忙喊出“徒儿受教！

堂上众人神情肃穆，堂下虽然噤声，但观刑众歌姬却各怀心思，有人心生羡慕，羡慕她在这深潭泥沼中就算有了靠山前途，有人心生怜悯，怜她曾为京中贵女，如今也懂得通权达变了，也有人幸灾乐祸，笑她本就悲惨无望的人生，还要选择更受罪，楚荷却没有心思管这些，一鞭下去，余痛久久不消，她所有心思都注意在鞭子上，生怕鞭子落下，

“五，不可欺弱行恶！”鞭子应声而下，正打在第一鞭重叠处，楚荷只觉得疼痛万分，没喊出声完全是因为喊不出，她张张嘴，挤出一句“徒儿受教”

“六，不可轻浮狂妄！”此鞭落下重复在二鞭处，楚荷头脑全被疼痛占据，只想着还有一鞭，无论如何也能熬过了，“徒儿受教”

“七，不可虚度光阴！”又是重复一鞭，楚荷身上疼痛，心中响起这七句，却是有一翻深意，这烟花柳巷之中，竟也有如此上进的道理，心中竟升起一点期盼，不知这条路，她能走的多高，随即喊出最后一声“徒儿受教！”

仙儿满意的点点头，示意楚荷起来

“礼成！”

楚荷起身站在一旁，郭跃对仙儿道，还有不到半月便是楚荷登台之日，在这之前务必教好她规矩，万不可出差池

仙儿掩嘴轻笑“规矩有何难，楚荷姑娘经您这几日调教，规矩不过几句话的事，您放心，我定会倾囊相授 ，以姑娘的聪慧，当日必定大放异彩”

待楚荷退下，仙儿问起郭跃“少爷，我觉得楚荷姑娘是可用之人，相貌好，有才情也有志向，若这次我们顺利给她在京中立名，是否？……”

郭跃打断仙儿答到“不急，她心性尚未磨平，技艺也不足，过早担此任怕是不行，再等等吧……”

教坊司本为了楚荷当众登台责打已做足准备，楚荷作为曾经京城名媛才女，将以如此羞辱的方式示于人前，这波八卦无疑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主要话题，虽观刑的门槛已达百两，买刑更是万两起步，但京城最不乏的就是有钱人，看热闹的，有私仇的，都跃跃欲试。

教坊司本来选址容纳千人的轩升坊，后来不得不改到可容纳万人的鸣春西苑，想着楚大人买卖官职所造的孽，楚荷这一场罪己诏的收入，便还了朝廷七七八八了。

教坊司紧锣密鼓的准备，楚荷在仙儿的教导下也是令人惊喜，京城众人皆热情高涨，楚荷得罪过的权贵们也等的迫不及待。

楚荷每日在这姑娘处学习，待到登台前夕，琴瑟歌舞自不必说，谈吐仪态也大有改变，不同于仙儿的妩媚妖娆，楚荷犹如一朵清莲，淡雅大方，之前的骄傲跋扈之气全然不见，如今的楚荷见之让人怜爱怜惜，身姿轻盈飘渺，声音如黄莺出谷，娇翠欲滴，可谓脱胎换骨了

罪己诏这日寅时一大早女使们便忙碌起来，先用皂荚为楚荷洗净全身泡在牛乳中，再以淘米水浸泡芝麻叶与茶树籽洗净头发，覆上花露油养发，沐浴完毕，两女使用香乳按摩楚荷全身，最后在两瓣屁股上涂上香脂按摩，一是为了放松肌肉，二是为了保持皮肤湿润不易破皮，这一套养护完毕，楚荷真可谓肤若凝脂，待梳洗完毕，楚荷一袭素白衣，半散着秀发，倒也符合这请罪的场景，

这万人的场地，教坊司布置的也相当用心，只在场地最核心的几百座位能看清楚荷用刑，教坊司又请能工巧匠设置一张巨大屏风，以镜子与烛火，将行刑情景投与巨大屏风之上，又请巧匠特制音道，使台上声音众人都能听得真切，待到午时，明春苑便开始待客，宾客或饮食或欣赏歌舞，或找一二知己聊天谈心，只等夜幕时分，这场轰动京城的罪己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