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不渣》

第三十七章
“铭儿？正好，我忙完了，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真是说啥来啥……都怪陈丞，不唠叨那么长时间我也不能碰上老苏！
嘶……为什么今天的暴风雨来得这么快？
“嗯……”

“啊？干嘛？”
走廊拐角处，离我半米远的老苏突然回过头抱住了我，有种小鹿乱撞般的心动。
“不要让自己受伤……算我……求你了，好吗？”
老苏微颤的声音使我手足无措，他哭了？
为……为什么啊？
“你知道……听到你打架了，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，什么都听不见了，生怕你会受伤。就像……我出差那次一样……我……我……如果不是陈丞拦住了我，恐怕我真的会……立马飞回来……”
颤抖中带着一丝抽泣，我肩膀上的校服已经湿了。
他……
“为什么这些你都不告诉我呢？我真的很在乎你啊。”
抱着老苏的手慢慢握紧拳头，这个大男孩儿，是我最心疼的人啊。
“我不想……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，我是要保护你的……”
“其实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啊苏恒，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惯的不成样子啊？”

“喂！干嘛呢？不上课在这儿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？你们哪个班的？早恋还旷课！”
我猛地回头，是巡课老师。
“跑。”
他抓着我的手就往楼下跑，这不是第一次，我们也更加默契。

“呼——终于甩掉他了。”
好不容易出了校门，我不停地回头张望确定他没有跟上来才放松心情。
“我真是把你惯坏了。”
老苏一抹坏笑就把我扛在了肩上，手不停地打在我身后。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“啊！疼！你放开我！”
好久没挨打了，真真儿一点儿都挨不了。
“老实受着。”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“哎！哎！停！”
“怎么？”
停下脚步，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，仿佛在说我欲求不满。
“我我我……是你给我惯的！理应我打你才对！”
“嗯？”
嗯什么嗯，不同意还放我下来……
“给你留点儿面子，回家算帐。”
老苏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，就拉起我的手牵着我过马路。
过马路就过马路，干嘛把我撩得脸通红！

“嗯……嗯……哼……不打好不好？”
我站在门口哼唧了很久都不肯进门。
“不好。”
老苏也不管我愿不愿意，自顾自帮我脱掉衣服和鞋子。
“哎呀我知道错了嘛……”
“打架就是不对。”
“你是在气我吃醋吗？”
“你不吃醋才不正常好吧？快点过来，打完吃饭。”
说话的功夫老苏连拖鞋都帮我穿好了，径直拉我走去卧室。
惩罚室的门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了，我也很久没有挨打了，这次他居然没有去惩罚室。
“哎哟！”
他也没有拿工具，甚至连裤子都没脱，其实也不怎么疼。那我为什么要叫？条件反射罢了。
“我都没使劲儿，你叫什么？”
“一点仪式感都没有了……”
我嘟囔着。
“嗤，敢情你还挨打成瘾是吧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
我一把抱住老苏的脖子，诶哟，丢人丢大发了！
“行，满足我的小老婆。”
老苏靠在墙上抱着我，裤子还挂在脚边。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“嗷……”
老苏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就把我裤子扒了，一巴掌下去整个右面都麻了。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“唔。”
妈蛋疼死了！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‘啪啪啪啪啪’
好久没挨打，几巴掌就有些吃不消，火辣辣地疼。
‘啪啪啪啪啪’
“啊……”
我用力挣开束缚，却忘了我下身光溜溜的，还好校服宽大，老苏比较高，看不到。
他也没有注意这一点，不然就尴尬了。
我赶紧把裤子提上，老苏也撇过眼睛。

“回来。”
老苏皱眉低声道。
“你打我我还要主动送怀？也太自觉了吧！”
“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是吗？当我跟你玩儿呢？”
昂唔……
“你太冲动了知道吗？本来这件事情是我们占据主动权，可你却打了她，我们就变得被动了。出了校门，你套上麻袋她连谁打的都不知道！当然我不是让你这样做。”
“她勾搭你也就算了，我知道你不会被她蛊惑，可是她动咱班同学！白燃被她迷得七荤八素，他都已经不顾同学情要来打我了，我还能纵容李小青？她错就错在她动了二十班。”
一脸正气的我浑然不知此时苏恒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墨了。

“孙铭泽！”
老苏的突然发火让我不禁一抖，他从来没这么气过，哪怕是吃安眠药。
他这一喊我就知道完蛋了……
老苏别过头去，我清楚地看到他咬牙切齿的痕迹。

“我真的很爱你，可你不能拿这份爱纵火。”
良久，他才开口。
给我说的一愣，什么跟什么啊？
“错了就是错了，再怎么解释做过的事也不可能发生改变。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，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欺负。可你不知道的是，我已经找过李小青了。”
什么？
“她已经答应我不会再让白燃招惹你，可你偏偏……”老苏无奈地看着我，“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，但是你太冲动了，以后是要吃亏的知道吗？”
‘嗡’
脑子瞬间炸开，本就犯了抑郁症，刚好一点的心情又瞬间崩溃。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
“宝贝儿……怎么了？是我刚才太凶吗？”
我蹲在地上身体不停发抖，老苏慌了神。

原来老苏早就帮我置办好了一切，我却还给他添乱添堵，我真是太没用了。
学习也不如其他人，就连基本的做人都不会了，我真是太没用了。
我简直就是个废物。
废物。
废物。

那时的我已经溃不成军，根本听不到老苏说什么，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。这大概是我遇见老苏后最严重的一次了，也许是这几天的情绪堆积所导致。
他给我找了药，我像机器一样木讷地吃下去，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才肯去寻一口水喝。又等了很久，他实在没办法了，带我去找了叶远。

“你快，快看看她是怎么了，突然就这样了。”
我像个人偶一样任由老苏摆弄到车上又下来到了叶远的诊所。
“哭多久了？”
他皱眉问老苏。
“快两个小时了，一直都不停，我也喂她吃药了，可就是停不下来，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。实在没办法了，我才送到你这儿来的。”
老苏焦急的语气中还带有着浓厚无助气息，我的心疼了一下。
“先打晕吧。”
“啊？”
“哎呀啊什么啊，一会儿该脱水了。”

“不……”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，就被叶远一个手刀砍到了后颈。
脑子晕乎乎的，马上就没了意识。
“她刚刚好像要说什么。”
“醒了再说。”
晕倒前我还听见叶远那没良心的让我醒了再说！

等我从躺椅上醒来时已经到放学点儿了，叶远说老苏回去处理学校的事了，一会儿就回来。
“你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？”
我摸着脖子活动着，那可是脑干啊，再使点儿劲儿我就不只是睡几个小时了，下半辈子都可以睡过去了！
“我看你哭得都要抽过去了，这是在帮你，其他病人可没有这待遇。”
叶远贱贱地跑到我后面给我按摩着后颈。
我简直想骂他……

“我没事了，饿了，有吃的吗？”
“心可真大啊还能吃得下去，苏恒气得肺都要炸了，怎么没把你打得半死啊？”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“逗你玩儿的。”
我回身锤了他一下，他愤愤地走开了。

“回归正题，你今天怎么回事？苏恒说你突然就哭了，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把你凶哭了，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。你又钻什么牛角尖了？”
“苏恒是不是在背后为我做了很多啊？”
一提这件事我的心情又低落了，我辜负了苏恒的好意，也毁了他做的所有事情。我真是太没用了，简直就是个废物。
“你不是也为他做了很多吗？”
我猛地抬头，仿佛看到了希望，那一丝丝能抓住我的自尊心的希望。
“你不是也为了他放弃了很多人和事吗？那些贝，你不也是一个个去分的吗？为了他。你也付出了很多不是吗？在你能力范围内的事情，也许你觉得这微不足道，但其实对于老苏而言，你能为他放弃所有暧昧，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。他和我说过，一开始他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接近你、收了你，他也是一直在试探。你也很优秀，是很多男人的向往，所以你不需要在他面前自卑或者什么。他也觉得他做的微不足道，配不上你，你们两个还真像。”
说到最后叶远还笑了一下，有点讽刺的感觉。
叶远说的话算是有一点安慰，总算说了点儿人话。
“没骗我？”
“骗你是小狗。”
叶远这老奸巨猾的，嘴上就没一句实话，信他不如信王八。但是他说的不无道理，苏恒确实和我说过他在这段感情里也很卑微。
在真正的爱情里面，两个人真的会卑微吧。互相卑微，彼此却不知道。为对方付出了很多很多还会觉得举足轻重，深爱着彼此。

“好点了吧，走跟我吃饭去吧，一会儿他就回来了。”叶远走过来摸摸我的头，“你怎么不跟丞儿多学学，他可从来都不会患得患失，省心得很。”
“那你确定他真的喜欢你吗？”我随便调侃一句，“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患得患失？”
“我喜欢他就够了，至于他喜不喜欢我，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。”
叶远失神了，愣在原地。
这话啥意思，陈丞不会真的不喜欢叶远吧？
“他当然喜欢你啊，每天嘴里不是你就是你。”
“是吗？”
叶远开心地笑了。
“真的啊，你要对他有信心。”
“好，听小泽的。”

‘咚咚咚’
“阿远，铭儿醒了吗？”
“醒了，进来吧！”
‘咔嚓’

“哥……”
苏恒一把抱住我，愣一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，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。
“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，对不起。”
我的心颤了一下，苏恒仿佛比我还要卑微。
我只是因为他是主，才会有些事顺着他，我先认错。可是他真的是主，却为了我愿意放下架子，本来一件对的事情却都要把错揽在自己身上。
他以前……不是这样的。对于我做错的所有事情尽管他骂了我，也不会对他所说的而道歉，只会对于打我这件事情而道歉。他非常理性，遇见我之前。
可是现在，他居然会对教训我这件事情而道歉，他真的变了。变得卑微，变得敏感，变得害怕失去我。
我又何尝不是呢？以前我好歹也是个主，在班里也算是呼风唤雨，可是现在被一个人管着，还害怕会被抛弃。我的心里又怎么会没有落差呢？
我们大概真的为了对方改变了很多很多，这句话小煜曾经对我说过，可是我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她的改变，反倒是我为了付出了很多很多而她只是默默接受。可是我在老苏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改变和付出，反倒是我在默默接受这一切。
突然意识到我们如果按照现在发展下去，他会像曾经的我一样身心疲惫。所以，我要为我们这段感情更加努力地付出实际行动了。

“是我太冲动，不该去找她打架的。”
“我不该那样说你的，对不起。”

“哎呀，行了行了，你俩腻歪上一边去腻歪去，别来恶心我。”
叶远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氛围，老苏收收感情，冷笑一声。
“哼，这时候不是你说你和陈丞上床的时候了？”
“咳，注意尺度，小泽还在。”
叶远尴尬地咳嗽一下。
“你可别教坏我家小孩儿。”
老苏捂住我的耳朵，顺便帮我抹了抹眼泪。
叶远骂骂咧咧地把我们推搡出去，用力关上了办公室的门。
我和老苏相视一笑，耸耸肩就走了。
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。

我现在对于陈丞和叶远的感情很是好奇，上次叶远说的话意思就是陈丞不喜欢他，我打算问问清楚。
八卦之魂，燃烧吧！

“哎，丞哥，你有多喜欢叶远啊？”
“很喜欢啊，怎么了？”
趁着课间的功夫，我跑去自习室找陈丞，装作聊家常的样子想要打探到真实信息，可是他只是随便敷衍了我一句，这就更令我的好奇心澎湃了。

“可是我看你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他诶。”
“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？”
陈丞停下手中的工作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。
“两只都看出来了！”
“挖掉。”
“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？”
我惊喜地跳起来拍了下手，陈丞却站起来想走出去。
“哎哎哎别走啊！真的假的？你不会真不喜欢叶远吧？”
“小孩子老问什么？”
我把他堵在门口，他皱皱眉想要逃离。
“喂！我可是你知己！你怎么能不告诉我！”
“小孩子懂什么，让我出去。”
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出去。”
“就你还拦得住我？”
说着，陈丞就用巧劲把我推开出去了。
我用力跺了一下脚。
“靠！”
我居然连陈丞都打不过！

他的反应让我更加好奇了，他是否真的喜欢叶远，我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答案，但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。
他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在为叶远守身如玉？不是一直在等他吗？难道渣男的行为让陈丞的本质变渣了？量变变成了质变？
不可能，没有理由，他没有理由这样做，他完全可以不和叶远复合，没必要搞这一出戏。
我反复推敲自己的想法，每个想法都被新的想法推翻，可总是互相矛盾。